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9年会，于2019年3月23-25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其中3月23日经济峰会，上午分组会（I）会场三讨论的题目是“WTO改革与全球化的未来”。本节讨论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主持。与会嘉宾分别为世界贸易组织前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会长高燕、中国中化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宁高宁、美国前贸易代表、美国威凯平和而德律师事务所资深国际合伙人巴尔舍夫斯基、世界银行集团首席经济学家佩妮洛皮·蔻加诺·戈德堡。

在本节讨论中，拉米指出，目前世界贸易组织面临的危险来自内部和外部，内部是成员国如何履行责任，推进补贴、争端解决机制等问题的改进，外部则主要来自美国总统特朗普。应对这些风险，世界贸易组织有两套可行计划加以应对。如果美国有意进行改革，那么中国、欧盟、日本应当和世贸组织一起，推动改革进程；但如果美国希望彻底破坏掉世界贸易组织，那么也需要有备选计划。

但拉米也指出，对中国来说，是否保留在世界贸易组织当中是没有备选项的。多边贸易中的很多问题不可能通过双边贸易谈判来解决，长期仍然要对世界贸易组织和多边体制做出改革。中国究竟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是一直以来存在也应当继续思考的问题。

高燕指出，过去四十年中，以贸易和投资便利化为代表的经济全球化快速发展，是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但现在全球贸易正面临1994年乌拉圭回合谈判以来最大的一轮重构，保护主义、单边主义加剧，贸易和投资碎片化加剧。世贸组织的规则虽然不够完善，但不能另起炉灶和推倒重来，不能改变贸易自由化的大方向，不能改变开放透明的原则，不能搞排他性的小圈子，要坚持平等参与，增加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参与。

宁高宁表示，中国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后，中国和世界都从中享受了益处。但是现在世界贸易组织似乎停滞了。除了争端解决机制、跨境电子商务政策等技术性问题能否解决，还需要反思几个问题：我们是否还需要贸易全球化，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是否应该被公平对待，贸易和意识形态是否应该挂钩，贸易政策和一个国家的政治体系是否有关联，贸易平衡状态和一个国家在全球的地位有没有必然联系，以及贸易政策和国内大选是否应该关联等。

巴尔舍夫斯基指出，过去一段时间里，全球特别是中美的经济竞争和冲突加剧，全球领导力缺失，经济发展放缓，一些人在全球化进程中不仅没有受益，其收入和生活水平甚至出现了倒退。大数据、人工智能、机器人自动化、物联网等快速发展，世界贸易组织等国际组织却没能适应变化和挑战，没能成功进一步释放传统经济体中心的活力。一些新的区域性贸易安排和国际组织正在出现，世界贸易组织能否认可这些新事物，是我们必须面临的现实。但是，如果全球化真得出现倒退，历史上大萧条和世界大战的经验告诉我们，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佩妮洛皮·蔻加诺·戈德堡表示，虽然现在全球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逆全球化”的情绪，根据皮尤调查结果，各国民众仍然承认自由贸易和投资是有好处的，但不认为它能给工人带来好处，尤其是发达国家制造业产业的工人。世界贸易组织可以去改善冲突解决机制，建立更开放的贸易体系，但如何补偿国际贸易中的失败者，这是需要各国政府去解决的，不能指望自由贸易解决所有问题。

此外，戈德堡指出，目前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在解决冲突方面程序冗长，对于现代经济出现的新问题，例如电子商务、跨境数据的流动等都未能覆盖。未来这需要各国监管进一步加强合作，美国、中国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声音都应该被听到。若此，多边贸易的前景仍然是光明的。

（撰稿  财新记者 胡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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