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9年会，于2019年3月23-25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其中3月25日的“早餐会：中美经济形势展望”，主持人是美国科恩集团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威廉·科恩，与会嘉宾为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和哈佛大学教授、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前主席杰森·福尔曼。

在本节讨论中，潘功胜表示，2018年以来人民币汇率在全球货币中表现相对稳健，预计未来人民币汇率将在合理均衡水平上保持基本稳定。未来，要更好发挥市场在汇率形成中的决定性作用，保持人民币汇率弹性，提高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形成的规则性、透明度和市场化水平，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中国不会将人民币汇率作为应对贸易争端的政策工具。

他指出，今年全国人大审议通过的《外商投资法》有五点需要重点关注，包括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坚持内外资一致、保护知识产权、建立健全外商投资服务体系以及建立外商投资信息报告制度。他强调，外商投资法中还提到外国投资者在中国境内的出资、利润、资本收益、资产处置所得、知识产权许可使用费、依法获得的补偿或者赔偿、清算所得等，可以依法以人民币或者外汇自由汇入、汇出。

潘功胜坦言，人民币资本项目包括上游交易环节和下游汇兑环节，尽管中国资本项目已具有较高的可兑换程度，但目前从交易和汇兑环节看，还存在一些改进空间：包括少数项目仍不可兑换或可兑换程度较低，以及一些可兑换的项目，交易环节和汇兑环节便利性仍有待提高。 对此，外汇局将推动少数不可兑换项目的开放；提高可汇兑项目的便利化程度；提高交易环节对外开放程度。

国际收支方面，潘功胜表示，2018年中国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人民币汇率在调节国际收支中的作用进一步增强。未来，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有助于中国的经常账户差额保持在合理区间。

同时，中国仍是全球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最多的新兴经济体。2018年，中国吸引外资规模在全球排名第2位，在新兴经济体排名第1位。未来，中国仍将是对长期资本具有吸引力的投资目的地之一。

杰森·福尔曼表示，美国经济在过去一年的表现在发达国家中一枝独秀，经济增长质量也在提升。然而与此同时，仍然有四个方面需要关注。首先是增长势头是否可持续。过去几年较高的经济增长是来自于失业率的下降，劳动力市场参与的稳步提升，如果考虑到美国的人口增长了0.7%，而未来十年不可能每年都这样增长，因此这可能降低美国的潜在增长率。其次是目前美国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主要是在抵御衰退而非刺激经济繁荣。 他预测在美国，货币政策已经到了平台期，2019年将会看到此前减税效应逐渐体现，但是财政刺激政策效应减弱后，到2020年美国会有小幅的衰退。

第三个需要关注的是增长中的不平衡现象，这个问题没有前两个那么严重，可以通过一些政策来管理或避免。最后一个是美国经济的尾端风险，即什么时候会再来一次衰退，概率有多大？其中涉及到中美贸易摩擦。他表示中美贸易谈判的结果并非解决中美贸易摩擦的最终结果，可能后续仍会有摩擦。此外，金融市场也会有一些风险，例如股市估值可能跟一年前比有些过高，美联储也开始逐渐退出量化宽松。然而对于最后这个问题，福尔曼表示并不是最值得关心的，因为市场会自行消化处理掉大部分，然而他同时提醒，如果美国有不到2%的GDP增速，第二次衰退的概率就会加剧。

而在中国，福尔曼表示主要也有四个考虑。首先是潜在增长率问题，中国实际老龄化将会在未来十到二十年加速，中国也未能幸免于全球经济放缓和生产率提升的放缓，因此他认为中国政府强调注重经济发展质量是非常重要的。其次，中国信贷投放是否能有效帮助经济发展和转型。第三，经济失衡的问题得到一定程度扼制，正在朝正确的方向改革，目前进展较好，需要进一步观察。最后是中国经济尾端风险，特别是中美贸易摩擦，对中国而言是最大的尾端风险，因此中国需要刺激潜在增长，做好防御下一次经济衰退的准备。

（撰稿：财新记者 彭骎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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